“你做错什么了?”(我问齐医生)
“我永远记得那个时间,11点14分,两辆急救车停在正门,一对出车祸的母子被推进急诊楼。”
“又来了一对出车祸的母子?”
(资料图片)
“当时,我突然的浑身一颤,回过神,跑近前一看,那女人的右手腕上竟有一个梅花样的胎记,深红深红的。”
“这能证明什么?”(我紧跟着一问)
“乌旗交待过,有这样印记的,才是地府要收去的魂。而我……我弄错了,已然引走的那对母子根本不是地府想要的,我真正该引的,他们来了,我却再也引不成了。”
“同一晚,先后来了两对遭遇车祸的母子,这……这也太巧了!”
“我马上返回监护室去看之前的那个女人,没错,她的右手腕上的确有一块印记,可细细再辨,那不是梅花,而更像是一颗不完整的星星,它也不是纯纯的暗红,而是微微发紫,上面还散着一粒粒深紫色的斑点。”
“这么多难遇的相似之处凑到一起,太诡异了。”(我不由地惊叹)
“是我的错,我太过心急,急着做完地府交待的事,急着为即将大手术的秦月换得万无一失的庇佑。”
“错引神魂,且再无法复位,那对无辜的母子……”
“后来的那对母子经过急救脱离了生命危险,他们才被推出抢救室,几乎在同一刻,之前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停止了心跳。他们连做植物人的机会都没有,断了魂,命也就没了。小男孩儿的胳膊断了,他只能带着自己的残肢到阴间,纵是做鬼,也逃不脱残破的宿命。”
录音到此为止,暗夜下,老式路灯忽而一闪,发出“嘶嘶”的声响。
沉了沉,寒星仰起头,深深地舒了口气。
“老齐做错了事,而且是大错特错。”
“都是为了秦月,他才乱了心。”(我跟着一句)
“阴差阳错,无辜的一对母子被引了魂、断了命,他们岂能善罢甘休。”(寒星看向我)
“所以,他们不会饶恕齐医生,更要以折磨秦月为最深最重的报复。”
我不禁想起精神病院的陶医生曾说过的:
“秦月患上了脑瘤,需要做开颅手术,时间都定好了,可就在手术前夕,她发病了。”
“作为一个根本不存在家族病史、且没有任何外界明显刺激诱发的病人,我个人认为,秦月的病来得太快、太猛了。”
“精神分裂的秦月认定自己身边有两个人,不分白天黑夜,随时随地、神出鬼没,其中一个是女人,另一个是小男孩儿。据她描述,那是一对母子,两人浑身是血,小男孩儿的一只胳膊还是断的。”
“我清楚记得,有一回,秦月的病症突然发作,在场的齐医生被惊住了。护士才把他送出病房,他一下就倒地上了。”
至此,谜团终于解开。
为求万全,经引荐,齐医生找到通于地府的乌旗,虽得以指点,哪曾想,他犯下大错、一失成恨,原本可以被庇佑的秦月雪上加霜,最终死于精神病院。
至于秦月在精神病院里的“做法”,齐医生没有提起,我也不好相问。
不过,寒星告诉我,那多半是齐医生实在没有办法的后补之法,秦月是当事者,他必须教她做法,以驱赶纠缠自身的邪祟。其实,不管这样的法术出于何处,它都不可能奏效,别说是乌旗,就算是地府的大BOSS亲自出手,但凡涉及既定因果,再如何转圜也是杯水车薪。
我问寒星:如果你一早知道齐医生做了错事,害了无辜的人,你还会以命换命,当他的替身鬼吗?
寒星答:一码归一码,老齐和那对母子有因果,同样,我和老齐之间亦存因果,不同因果不相扰,老齐救过我的命,该报答就得报答!
我跟着问:那一晚,齐医生之所以想死,且在河边见到鬼影,是不是与地府有什么约定,以自己的命换秦月的命?
寒星答:那是老齐一厢情愿,想用自己的命换秦月安然无恙!我早就说过,他没死是对的,即便他真的死了,地府也不会如他的愿。事实证明,老齐求死未遂的次日,秦月死在了精神病院。
我再问:如果有一天,齐医生真的死了,他和秦月会不会像宁如月与陈星瀚那样,地府相见、转生再续前缘?
听到这一问,寒星直直地望向我,以一种特别的眼神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这样看着我?”(我忽而感觉心底一紧)
“也许,秦月不会再留在地府等老齐了。”
“他那么爱她,这……可能吗?”
“一切皆有可能,莫说是秦月,就算是信誓旦旦的老齐,保不准,哪天他想通了,就会有新的抉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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